34 後悔又有什麽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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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4 後悔又有什麽用
六十厘米長寬的紫檀木圓角畫框隱隱散發著新鮮的氣息，看起來就是才裝裱不久的，人像比例竟和他大差不差，那張臉如同覆制粘貼般，除了表情，別無二致。
站起來的動作猛了些，手邊的姜茶不經意間被他碰倒，灑落一地，弄臟地板，他往後退了幾步，目光不知放去哪裏才好。
內心卻又不斷驅使去看，明明只有黑白兩種顏色，可他卻好像看到了那畫上的光，宛若被愛意籠罩，五彩斑斕。
他不願承認是自己，更不願承認是待在李璟身邊的自己，只覺得自己好似又被諷刺挖苦了一番，卻又束手無策。
鼻腔克制不住酸澀，鼻頭微微泛紅，他無措地將畫反扣了起來，不敢再去回想。
過了兩日，那幅躺在地上的畫終於變了位置，從一開始的顯眼之處向床底移動，與此同時，他才發現塞在畫框背後的一封信，可他卻又假裝看不見，連畫帶信，一起踢進了床底的最裏面。
只是，所有心事在此時卻又因為信裏面的未知牽扯著神經，攪得他徹夜難眠，淩晨四點半，他還是把信翻了出來。
信封很粗糙，裏面的信紙是用的畫紙代替，打開信封的手愈發沈重，展開信紙的動作也略顯吃力，心跳愈演愈烈，只好不斷調整著自己的呼吸，白紙黑字，映入眼簾——
[
想了很久，我也不知道該叫你什麽，好像從一開始，我就沒有給過你稱呼。
全名太陌生，只叫名好像對你來說有些冒昧吧。
雖然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這封信。
我就當你現在正在看吧。
好多事情，我都想和你當面說，只是，我應該是沒有那個機會了吧，那一封信的時間，能給我嗎？
想必在很久很久之前，你早就對我的身世調查的大差不差了。正如你知道的，我是因為外遇所誕生的生命，兩歲時被母親丟在了孤兒院門口，在那裏生存了五年。
那五年裏，因為性格孤僻，所以挨欺負也是家常便飯，也就是那個時候，李塵望出現了，他一直在給予我最大的保護，他出現得很少，但卻一直沒有消失過。
我以為他永遠不會消失的。
但是，你應該不知道，現在我這具身體，早在很久之前，就只有我了。
你是第一個和唯一一個知道李塵望存在的人，也是讓李塵望消失的人。
你還記得你帶我離開地下室的那一天嗎？
那天的陽光，真的很刺眼，但是，也很溫暖，也就是在那一天，李塵望消失了。
他在我身體裏這麽多年，我能很清楚地感覺到，他不在了。
從離開地下室的那一刻起，那個人，只是我，從始至終只有我李璟一個人。
把你關起來的人是李璟，淩辱你的是李璟，不肯放過你的，也是李璟。
起初，我只是想讓你待在我身邊，可僅僅是過了一小段時間，我卻又想要得更多。
欲望漸漸攀升，所以，我想用那種方式將你變成我的人……
李塵望在我身體裏那麽多年，我能很容易地模仿出他的樣子和性情，你憎惡的人，一直都是我。
我裝成兩個人的樣子欺騙你，一邊以李塵望的身份對你做很壞的事，一邊又想以李璟的身份博得你的仁慈，你說的沒錯，我確實很惡心。
我害怕你那時候發現我好了的話，我們以後，就再也沒有關系了吧。
那三個月裏，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，做的每一件事，我都記得清清楚楚，我前面的人生，從來沒有感受過被人無微不至照顧著的幸福。
所以，我自私地想讓你成為我的私有物，我想把你留在身邊，我貪戀你陪在我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，我以為這樣就能留住你……
可你總是反抗，我不知道，我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麽做，你才會聽話，所以我每每都會選擇威脅，因為只有這樣，才會有一點成效。
但令我沒想到的是，你會生病。
在那之後，我也不想再裝了，我竭盡全力地想要治好你，可始終沒有一點成效。
後來，我聯系了醫生，可是，你卻不見了。
我找不到你，只能等著你回來，等著你曾經說過一定會對我的報覆，可是，我等了好久好久，你還是沒來。我很想你，所以，在查到你的消息之後，根本一點也等不及地去找你，又怕你不願意來，再次選擇威脅。
你失憶後，我更貪心了，我希望你永遠也不要想起來，就算每日誠惶誠恐地害怕著夢醒。
我心虛地享受著騙取到手的每分每秒，我也害怕你回憶起有關從前的李璟的任何記憶，哪怕是一絲絲，所以，我每日都把自己裝扮成和從前完全不一樣的樣子，可是，我沒想到，你只是聽到了李璟這個名字，就全部想了起來。
你應該是恨我入骨了吧。
我確實很後悔，我應該從一開始就對你好的。
你選擇治療我，我知道，是因為心軟，同情，你是一個極好極好的人，但我不想讓你對我只是憐憫……
我真的很壞，配不上任何人的愛，卻還想要奢求你的愛。
你說的沒錯，我的謊話信口拈來，但我這次承認所有錯誤，坦白所有事情，你能少恨我一點嗎？
算了，或許你只會更恨我吧。
對不起。
我們永遠也不會見面了吧，我猜你永遠也不會再想見到我。
放心，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，這樣，你能不能開心一點了？
]
眼淚毫無征兆地從眼角滑落，握著信封的手微微發顫，字字句句在眼前逐漸模糊，溫熱的淚水滴到信上，暈開一片水墨，那天李璟的那句喜歡，再一次沖進他的耳畔。
揪著的心讓他沒有勇氣再看第二遍，一切的一切，好像都說通了，卻又沒完全說通。
說通的是他為什麽再沒見過那個孩童人格，之後的李璟能開口說話，為什麽李璟不願放他走，以及，為什麽在後來自己分辨不出他到底是李璟還是李塵望，隱隱覺得就是同一個人。
說不通的是，這一切的一切就像個笑話一樣，自己遭受的種種竟然是出自李璟對他的喜歡，這讓他如何接受！
後悔又有什麽用，後悔又能改變什麽？
回憶起曾經恣意瀟灑的自己，那個不被任何東西絆住手腳的自己，卻被一個人在他心上創了一道口子，現在那個人竟想直接消失，留下闖下的禍，這又如何能夠！
將那幅畫也從床底拿了出來，夜下無人發覺，帶著畫沖出了林家。
——
淩晨六點半，男傭匆匆敲開了林止的房門，神色慌張，“三少爺的車不見了，房間沒人。”
身上的疼痛還烈著，但林止卻還是撐著起了身，“他的車有定位，去調出來。”
吩咐完人，林止再次去了林亦辰的房間，這次不一樣，的的確確，林亦辰不在。
在看到車子行駛過的路線和停下的地點時，林止再也沒法平靜。
所有的路線和停留的地址，都是和李璟有關的地方，許是沒找到人，車子現在還在極速行駛著。
“馬上派人給他攔下來。”他握緊了雙拳，擔憂勝過怒意。
人派出去不到十分鐘，他還是忍著傷痛也跟了出去，半個小時後，他接到了已將人攔下的電話。
空蕩的街道兩旁連路燈也沒有，天蒙蒙亮，派出的車將林亦辰的車圍在了中間，車燈互相對峙，照亮一片，格外刺眼。
林止克制著怒意，走到林亦辰車門前，“下來。”
林亦辰不作回應，只是目視著前方，連車窗都沒有搖下，車門也鎖著。
“我讓你下來！”
感覺到林亦辰的抗拒，林止所有的擔憂化成了怒意，再也沒和他廢話，直接讓人砸開了車窗，強行開了車門，將他從車上拽了下來，捆了回去。
書房內，空氣冷到了極點。
林止看著眼前從林亦辰車上拿下來的畫，慍怒更甚。
“畫從哪來的。”
林亦辰不語。
“你別以為不說話我就不知道，你帶著這幅畫去找他，想做什麽？”
林止深吸了口氣，企圖讓自己不那麽生氣，將語氣放輕了些，道，“亦辰，你有什麽事先和我說，先讓我知道，特別是關於那個人的，你不需要再和他有任何交集，我都會幫你解決。”
沈默了半晌，林亦辰方才開口，“就到這吧。”
林止蹙眉，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我的意思，讓你就管到這。”
林止選擇性不去聽，“所以今天你是想去做什麽？”
林亦辰：“我自己的事情，不需要你操心了。”
林止冷哼了一聲，挑了挑眉，“不需要我操心？我倒是不想操心，你倒是安分一些。”
“我累了，要回去了。”林亦辰淡淡道。
“今天你要是不老實交代，就別想出這個門。”林止實在是不明白，明明過去一個月都好好的，似乎一切都在回歸正軌，現在又是怎麽了。
林亦辰咬著牙，“我和他之間的事情，只有自己才能處理好。”這是他做的最大讓步，能交代的最多了。
“你們之間還有什麽需要處理的，難道你要和我說你喜歡上他了嗎？！”林止怒意上頭，竟一時控制不住口不擇言了起來。
書房內的空氣瞬間凝結，林亦辰的心臟突然緊縮了一下，手指不可控地輕彈了一下，將對著林止的眼神轉移到了別處。
林止啞然，看著林亦辰的反應，他頓了頓，腎上腺素猛然飆升，一臉震驚，大吼道，“林亦辰！你瘋了？！”
承受著林止的怒意，心事被點破卻又不敢承認，林亦辰也慌了神，“我讓你不要管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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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厘米長寬的紫檀木圓角畫框隱隱散發著新鮮的氣息，看起來就是才裝裱不久的，人像比例竟和他大差不差，那張臉如同覆制粘貼般，除了表情，別無二致。
站起來的動作猛了些，手邊的姜茶不經意間被他碰倒，灑落一地，弄臟地板，他往後退了幾步，目光不知放去哪裏才好。
內心卻又不斷驅使去看，明明只有黑白兩種顏色，可他卻好像看到了那畫上的光，宛若被愛意籠罩，五彩斑斕。
他不願承認是自己，更不願承認是待在李璟身邊的自己，只覺得自己好似又被諷刺挖苦了一番，卻又束手無策。
鼻腔克制不住酸澀，鼻頭微微泛紅，他無措地將畫反扣了起來，不敢再去回想。
過了兩日，那幅躺在地上的畫終於變了位置，從一開始的顯眼之處向床底移動，與此同時，他才發現塞在畫框背後的一封信，可他卻又假裝看不見，連畫帶信，一起踢進了床底的最裏面。
只是，所有心事在此時卻又因為信裏面的未知牽扯著神經，攪得他徹夜難眠，淩晨四點半，他還是把信翻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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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了很久，我也不知道該叫你什麽，好像從一開始，我就沒有給過你稱呼。
全名太陌生，只叫名好像對你來說有些冒昧吧。
雖然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這封信。
我就當你現在正在看吧。
好多事情，我都想和你當面說，只是，我應該是沒有那個機會了吧，那一封信的時間，能給我嗎？
想必在很久很久之前，你早就對我的身世調查的大差不差了。正如你知道的，我是因為外遇所誕生的生命，兩歲時被母親丟在了孤兒院門口，在那裏生存了五年。
那五年裏，因為性格孤僻，所以挨欺負也是家常便飯，也就是那個時候，李塵望出現了，他一直在給予我最大的保護，他出現得很少，但卻一直沒有消失過。
我以為他永遠不會消失的。
但是，你應該不知道，現在我這具身體，早在很久之前，就只有我了。
你是第一個和唯一一個知道李塵望存在的人，也是讓李塵望消失的人。
你還記得你帶我離開地下室的那一天嗎？
那天的陽光，真的很刺眼，但是，也很溫暖，也就是在那一天，李塵望消失了。
他在我身體裏這麽多年，我能很清楚地感覺到，他不在了。
從離開地下室的那一刻起，那個人，只是我，從始至終只有我李璟一個人。
把你關起來的人是李璟，淩辱你的是李璟，不肯放過你的，也是李璟。
起初，我只是想讓你待在我身邊，可僅僅是過了一小段時間，我卻又想要得更多。
欲望漸漸攀升，所以，我想用那種方式將你變成我的人……
李塵望在我身體裏那麽多年，我能很容易地模仿出他的樣子和性情，你憎惡的人，一直都是我。
我裝成兩個人的樣子欺騙你，一邊以李塵望的身份對你做很壞的事，一邊又想以李璟的身份博得你的仁慈，你說的沒錯，我確實很惡心。
我害怕你那時候發現我好了的話，我們以後，就再也沒有關系了吧。
那三個月裏，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，做的每一件事，我都記得清清楚楚，我前面的人生，從來沒有感受過被人無微不至照顧著的幸福。
所以，我自私地想讓你成為我的私有物，我想把你留在身邊，我貪戀你陪在我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，我以為這樣就能留住你……
可你總是反抗，我不知道，我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麽做，你才會聽話，所以我每每都會選擇威脅，因為只有這樣，才會有一點成效。
但令我沒想到的是，你會生病。
在那之後，我也不想再裝了，我竭盡全力地想要治好你，可始終沒有一點成效。
後來，我聯系了醫生，可是，你卻不見了。
我找不到你，只能等著你回來，等著你曾經說過一定會對我的報覆，可是，我等了好久好久，你還是沒來。我很想你，所以，在查到你的消息之後，根本一點也等不及地去找你，又怕你不願意來，再次選擇威脅。
你失憶後，我更貪心了，我希望你永遠也不要想起來，就算每日誠惶誠恐地害怕著夢醒。
我心虛地享受著騙取到手的每分每秒，我也害怕你回憶起有關從前的李璟的任何記憶，哪怕是一絲絲，所以，我每日都把自己裝扮成和從前完全不一樣的樣子，可是，我沒想到，你只是聽到了李璟這個名字，就全部想了起來。
你應該是恨我入骨了吧。
我確實很後悔，我應該從一開始就對你好的。
你選擇治療我，我知道，是因為心軟，同情，你是一個極好極好的人，但我不想讓你對我只是憐憫……
我真的很壞，配不上任何人的愛，卻還想要奢求你的愛。
你說的沒錯，我的謊話信口拈來，但我這次承認所有錯誤，坦白所有事情，你能少恨我一點嗎？
算了，或許你只會更恨我吧。
對不起。
我們永遠也不會見面了吧，我猜你永遠也不會再想見到我。
放心，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，這樣，你能不能開心一點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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揪著的心讓他沒有勇氣再看第二遍，一切的一切，好像都說通了，卻又沒完全說通。
說通的是他為什麽再沒見過那個孩童人格，之後的李璟能開口說話，為什麽李璟不願放他走，以及，為什麽在後來自己分辨不出他到底是李璟還是李塵望，隱隱覺得就是同一個人。
說不通的是，這一切的一切就像個笑話一樣，自己遭受的種種竟然是出自李璟對他的喜歡，這讓他如何接受！
後悔又有什麽用，後悔又能改變什麽？
回憶起曾經恣意瀟灑的自己，那個不被任何東西絆住手腳的自己，卻被一個人在他心上創了一道口子，現在那個人竟想直接消失，留下闖下的禍，這又如何能夠！
將那幅畫也從床底拿了出來，夜下無人發覺，帶著畫沖出了林家。
——
淩晨六點半，男傭匆匆敲開了林止的房門，神色慌張，“三少爺的車不見了，房間沒人。”
身上的疼痛還烈著，但林止卻還是撐著起了身，“他的車有定位，去調出來。”
吩咐完人，林止再次去了林亦辰的房間，這次不一樣，的的確確，林亦辰不在。
在看到車子行駛過的路線和停下的地點時，林止再也沒法平靜。
所有的路線和停留的地址，都是和李璟有關的地方，許是沒找到人，車子現在還在極速行駛著。
“馬上派人給他攔下來。”他握緊了雙拳，擔憂勝過怒意。
人派出去不到十分鐘，他還是忍著傷痛也跟了出去，半個小時後，他接到了已將人攔下的電話。
空蕩的街道兩旁連路燈也沒有，天蒙蒙亮，派出的車將林亦辰的車圍在了中間，車燈互相對峙，照亮一片，格外刺眼。
林止克制著怒意，走到林亦辰車門前，“下來。”
林亦辰不作回應，只是目視著前方，連車窗都沒有搖下，車門也鎖著。
“我讓你下來！”
感覺到林亦辰的抗拒，林止所有的擔憂化成了怒意，再也沒和他廢話，直接讓人砸開了車窗，強行開了車門，將他從車上拽了下來，捆了回去。
書房內，空氣冷到了極點。
林止看著眼前從林亦辰車上拿下來的畫，慍怒更甚。
“畫從哪來的。”
林亦辰不語。
“你別以為不說話我就不知道，你帶著這幅畫去找他，想做什麽？”
林止深吸了口氣，企圖讓自己不那麽生氣，將語氣放輕了些，道，“亦辰，你有什麽事先和我說，先讓我知道，特別是關於那個人的，你不需要再和他有任何交集，我都會幫你解決。”
沈默了半晌，林亦辰方才開口，“就到這吧。”
林止蹙眉，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我的意思，讓你就管到這。”
林止選擇性不去聽，“所以今天你是想去做什麽？”
林亦辰：“我自己的事情，不需要你操心了。”
林止冷哼了一聲，挑了挑眉，“不需要我操心？我倒是不想操心，你倒是安分一些。”
“我累了，要回去了。”林亦辰淡淡道。
“今天你要是不老實交代，就別想出這個門。”林止實在是不明白，明明過去一個月都好好的，似乎一切都在回歸正軌，現在又是怎麽了。
林亦辰咬著牙，“我和他之間的事情，只有自己才能處理好。”這是他做的最大讓步，能交代的最多了。
“你們之間還有什麽需要處理的，難道你要和我說你喜歡上他了嗎？！”林止怒意上頭，竟一時控制不住口不擇言了起來。
書房內的空氣瞬間凝結，林亦辰的心臟突然緊縮了一下，手指不可控地輕彈了一下，將對著林止的眼神轉移到了別處。
林止啞然，看著林亦辰的反應，他頓了頓，腎上腺素猛然飆升，一臉震驚，大吼道，“林亦辰！你瘋了？！”
承受著林止的怒意，心事被點破卻又不敢承認，林亦辰也慌了神，“我讓你不要管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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